FT:藝術在您的生活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朱珠:我覺得藝術和生活是融入在一起的,生活裏也有藝術,藝術裏也有生活。藝術對於我來說就像是朋友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在一個村子裏的人沒有喫過鹽,有一天有一個賣鹽的男孩到這個村子之後,村子裏沒有人去買鹽,因爲他們沒喫過覺得不需要。然後這個男孩就夜裏把鹽放到每家每戶的食物裏,第二天這些人喫到了帶鹽的食物後就瘋狂的愛上了鹽,而且沒有辦法再喫沒有鹽的東西了。
FT:參與藝術的方法或路徑都有哪些?逛美術館在您的生活日曆中出現的頻次?
朱珠:我覺得參與藝術的途徑非常多。比如我是演員,那麼我在工作當中其實每天都在創作、塑造人物,用細節去塑造它,用內容和故事去豐富它,這都是一種藝術創作,然後在生活當中,比如說我可以去看展,我可以去閱讀,我可以去看畫冊,我可以去看紀錄片,我可以去美術館或者畫廊去欣賞藝術作品,我也可以收藏,把它掛在家裏面去欣賞,有很多的方式去接近藝術。
我看展的頻率也很高,跟我去逛街,去餐廳喝咖啡喫飯是一樣的。看展已經是生活方式當中一個非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一旦有空閒的時間,我就會自己去或者去跟家人一起看展。其實展覽它也分很多種,比如畫廊的藝術家個展,美術館的展覽,拍賣公司的預展,還有藝術空間的藝術活動,這些都算,已經是我們平時組成我們生活的一些部分。
FT:如何定義一個好的美術館?哪家美術館給您留下最深刻印象?
朱珠:其實美術館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點可以有很多,比如特別美的建築,有很棒的作品,但是我覺得這些都不能足以去評價一個美術館。對於我來說,美術館最重要的還是對公衆的影響力,和對公衆的這種教育的程度跟力度。因爲美術館它畢竟不是一個商業機構,它主要的功能是把藝術跟公衆聯合在一起,讓藝術透過美術館和大衆有一個互動跟對話,可以讓普通人走進美術館去欣賞這些Masterpiece。美術館是有一定的使命在的,它的展覽不是某一個策展人個人喜好或者是某一個藝術家的獨特風格,更多的是一種使命感和記錄一個時代的功能。
國內的美術館中,我覺得UCCA做的也是不錯的,他們做了畢加索、馬蒂斯,也有一些國內藝術家的展,並且他們的公共活動也非常的豐富,讓更多的大衆能夠接觸到藝術,有很多途徑能把藝術跟大家的日常生活結合在一起。
泰康美術館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美術館,因爲我知道泰康美術館有非常多的最好的作品,非常多的可以突破各種記錄的作品,我很期待可以看到泰康美術館能夠把這些作品用不同的方式展現出來,讓更多的大衆能夠有機會接觸到,並且瞭解到這些作品,而且對這些作品,包括對藝術產生更多的興趣。
FT:泰康美術館開館展中,最打動您的作品是哪一幅?
朱珠:我覺得這次這個展覽已經是一個記錄了中國當代藝術史的史詩型的展覽了,我覺得每一幅作品都是非常有意義的,並不一定每一個都是大師最有名的作品,但是每一個作品它呈現的位置都是一個非常有必要的節點,我看下來覺得特別打動我的是《溜冰場》。這個作品是孫宗慰畫的蕭淑芳,吳作人的夫人,這個作品跟我有產生鏈接。
我覺得其實每一幅作品它都有很多的故事跟靈魂跟美在裏面,但是跟我本人產生鏈接的東西,最後捕捉到我的眼睛,是這個作品讓我感到當時的燈光,穿著紅色大衣的女人的背影,加上場上那些在在滑冰的人,使它既有一種娛樂性,讓大家在有一種歡快的休閒的氛圍,但是又有一些說不出來的一些情感融入在裏面,然後也是一個特殊的場景,可能代表了那個年代,而且它是有一些國內當時比較流行的寫實主義,加上一些歐洲的印象派的一些結合,它的光影的處理,色彩的處理,甚至讓我覺得似曾相識,既看到了很多國內外藝術家的影子,但同時又有一些描述非常個人的場景,那幅畫包括它的色調和光影感,都非常的打動我。
其實每一件藝術作品它都是有生命有靈魂的,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個人,你跟哪個人會有鏈接,就是你跟哪個藝術作品有鏈接,它是一樣的,但是我覺得這種鏈接它也會根據你自己的人生經歷,包括你的個人品位的改變和提升,或者是變遷產生變化,但是我覺得其實當下 moment是非常重要的。
我記得我最近在上一個課的時候,老師就問哦我們有沒有在一個藝術館或者一個畫廊,或者在任何一個地方,在一幅畫面前駐足,然後在這幅畫面前去冥想、觀察,去欣賞,去感受這幅畫給你內心帶來的力量和感受,而不是說去研究藝術家的畫法技法,或者去聽導覽講到底是誰畫的怎麼回事,而是把這些都過濾掉之後,就是一幅畫跟你面對面去感受彼此,我覺得這個是很重要的,這也是我覺得藝術作品對於一個人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