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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旦大學經濟學院院長、復旦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張軍演講實錄

今天我想和各位分享,關於全球和中國經濟的情形。昨天參加中國發展高層論壇的經濟峯會,我可以和大家傳遞這樣一個資訊,現在全球經濟的狀況主要看美國,而現在美國的情形,我覺得是一個長期現象。

如果把這句話推廣到全球的話,整個全球的經濟,像昨天美國前財長薩默斯講的,將進入一個長期的簫條。爲什麼強調是長期呢,因爲美國的經濟目前還是佔世界最大份額。爲美國經濟沒有解決一個根本的問題,財富的成長雖然很快,技術的進步非常快,但是貧富差距沒有縮小。如果全球化不能夠很好的解決財富和收入的貧富不均問題,那全球化就必然會慢下來。

有人做過研究,說美國在過去貧富差距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和自動化有關係,和技術進步有關係。現在美國勞動的參與率是下降的,技術的進步很可能對收入的差距也會帶來影響。從這個意義上講,從川普上臺,我覺得它是一個標誌性的事件。

歐洲也在經歷類似的過程,背後一個共同的原因,是過去20年,中低收入階層的收入沒有提高。財富更多的被創造了出來,但卻被極少數頂尖,人口結構當中所謂TOP1,就是前1%的人佔據了國家一半以上的財富。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可以想像,全球貿易的自由化,整個全球化的進程實際上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川普提出要美國優先,把更多的工作崗位留給美國人自己。

我和大家再來談談中國經濟今年和接下來幾年的情形,接下來中國的資本市場應該是進入到一個發展的時期。

從投資角度來講,最重要的要理解中國經濟接下來有什麼變化。中國經濟有什麼變化呢,跟這個國家到底有多少貨幣有關係。

我告訴大家,今天中國經濟下行的壓力很大程度上是跟貨幣過多是脫不了干係的。貨幣過多在中國怎麼造成的,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因爲中國匯率的機制比較受到政府的干預,不靈活。從2002年以後整個貨幣狀況就開始慢慢發生變化。當時央行資產當中80%以上是持有的海外資產。所以人民幣的發行在長期以來,至少在2014年、2015年以前,都是靠所謂外匯佔款,不斷增持的外匯資產。外匯資產不斷增加以後,人民幣就需要不斷的投放。因爲外匯太多了,央銀外匯儲備高達四點幾萬億。這些錢背後都是人民幣在不斷的發行。一直到2015年8月份纔開始要進行徹底的調整,特別到去年年底最後一天做了更大的調整。今天,央行開始更多在用人民幣資產來去替換外匯資產,因爲外匯現在流入少了,過去一兩年外匯在不斷的流出,還因爲人民幣自從2015年8月份開始貶值了。更多的錢要出去,這時候央行持有的外匯資產越來越少了,外匯佔款越來越少,人民幣發行的規模和速度也就越來越慢。中國廣義貨幣的存量儘管很大,但是它的增量部分會越來越小。

最近老看到央行在公開市場上進行操作,其實是在給經濟投入所需要的流動性。未來貨幣超發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更多是央行透過公開市場的操作來解決流動性的問題,這是一個基本面的變化。第二個變化,大水漫灌的經濟刺激已經不再可能。換句話說,08年4兆的經濟刺激的計劃其實在未來不太可能發生。

總結來說,第一,貨幣發行的方式要發生巨大的改變;第二,人民幣總體上不能讓它升值,只能貶值,取決於我們和美國能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形成一個基本的共識;第三,信貸成長必須放緩,不可能再像過去十年15%,17%的成長速度,所以現在需要有更慢的信貸成長。而更慢的信貸成長只能支援比較慢的經濟成長,所以未來五年我相信這個格局都不會有大的改變。

在這個背景下今天我們談財富配置的問題,需要清楚的是,財富的成長最快十年已經結束了。因爲面臨貨幣存量和實體經濟總量之間落差太大,實體經濟吸納不了這麼多的信貸,錢一定會找新的出路,會衝擊資產部門,會推高房價,會到海外去投資。

全球經濟進入新常態,這句話是有道理的。美國必然要更多的發展實體經濟,才能逐步解決收入差距過大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中國不去搞實體經濟的話,同樣的問題,中國收入差距也不會縮小。對我們的影響,相信大家可以去好好思考一下。這是一個全球的現象,所以值得我們更深入的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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