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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點 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

「超級星期二」可以告訴我們什麼?

在多個州同時舉行總統候選人初選的超級星期二,決定投票結果的將是人們的感受,而非事實。

「超級星期二」即將到來,這一天是美國最多州舉行總統初選的日子。結果已經毫無懸念——唐納•川普和喬•拜登將成爲贏家。但初選可能會讓我們深入瞭解數據顯示的事實——尤其是經濟方面的變化——與選民的感受之間的鴻溝。

這個競選季最大的謎團之一是,爲什麼喬•拜登沒有因爲美國蓬勃發展的經濟而被給予更多認可。國內生產總值(GDP)上升,通膨下降,就業市場好得不能再好了。然而,消費者情緒仍然低迷,這可能將反映在週二的出口民調中,這些民調不僅調查選民選擇哪些候選人,還調查選擇的原因。

我懷疑這些民意調查將告訴我們,經濟數據和選民的感受是相互衝突的,或者至少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相互關聯。

以通膨爲例。沒錯,通膨一直在降溫,儘管失業率仍然很低,工資也在慢慢上漲。然而,人們感受到的不是消費者價格指數數字。他們感受到的是食品雜貨、租金、汽油、電力、汽車保險和其他必需品價格過去兩三年上漲逾20%所帶來的累積打擊。

對大多數美國人,尤其是年輕和更弱勢羣體來說,他們對通膨的感受並不是,「嘿,東西很貴,但價格漲幅正在下降,我口袋裏的錢更多了。」它是憤怒。正如民主黨民調專家斯坦•格林伯格所說,「我(在這個競選季節)的關鍵領悟是,即使你走出了通膨期,人們也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憤怒。」

加劇這種揮之不去的悲觀情緒的是,世代經濟變化(比如通膨率超過5%,這是2008年以來從未發生過的)往往會在人們的餘生中留下印記。事實上,有研究表明,即使在成年早期經歷過一年非常艱難的情況,也足以改變一生的行爲。

我想起了我的英國祖母,她是二戰時期的一名護士,會重複多次泡一個茶包。或者反過來,我的嬰兒潮一代父母,他們覺得在退休後還負擔房貸是舒適的。感受驅動著我們的經濟決策以及投票。

我懷疑,這一事實不僅會反映在對價格的感受上,還會反映在移民和邊境安全問題上,這些問題在選舉中佔據重要地位。當然,移民一直是美國經濟成功的核心(他們對社會經濟光譜的高階和低端的影響都是積極的)。甚至有新的證據表明,外國出生的工人是勞動力通膨沒有走高的一個關鍵原因。

這包括合法的以及非法移民。Strategas Research Partners最近發佈的一份關於「大規模移民」是理解美國經濟成長的關鍵的報告指出:「就近年來美國移民很難完全衡量的程度而言,報告的數據(顯示移民的反通膨影響)可能低估了這一推動力。」

報告繼續寫道:「一些州制定的將移民從南部邊境遷移到大城市的政策,可能也產生了(可能是意想不到的)效果,將個人與有工作崗位的地區相匹配,即使是非正式地。」

當我在紐約環顧四周時,我當然看到了這一點。是的,我們在爲移民提供住房方面存在重大問題,但我們也有大量的非正規勞動力,降低了餐館和護理經濟等領域的服務成本。我希望看到移民能夠快速獲得正式工作許可,以填補緊張的勞動力市場的空缺。但我屬於少數派;61%的美國人——以及和91%的共和黨人——認爲非法移民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這種分歧或許反映了感受而非事實決定當今政治現實的最重要方式——經濟觀念上的不斷加劇的黨派分歧。史丹佛大學(Stanford)和紐約大學(New York University)的學者在2022年發表的一項研究發現,1999年至2020年間,民主黨和共和黨對相同經濟數據的看法差距翻了一番。兩黨都同等程度地偏離了獨立選民的基本觀點。我們現在都是黨派人士了。

更重要的是,在經濟復甦時期,這種分歧往往會擴大,比如金融危機後的歐巴馬時期,或者今天的拜登繁榮時期。該研究的作者認爲,這可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理論家都能找到迎合他們政治信仰的經濟數據或觀點」。

這對我來說當然是真的。考慮到自2021年以來,由於拜登政府對地方經濟的關注,佔美國GDP 8%的經濟困難縣在乾淨能源和半導體等領域獲得了16%的戰略部門投資。然而,由於這些都是長期投資,需要數年的時間才能滲透到這些社區的感受中,許多生活在這些地方的人可能仍然會投票給川普。

超級星期二的事實是衆所周知的。相反,我們應該關注感受,以及它們可能告訴我們的關於11月的情況。

 rana.foroohar@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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