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賀蘭山東麓地區，依託其獨特的氣候和土壤條件，近年來成爲中國最大的連片酒莊葡萄酒產區。截至2023年底，寧夏產區已建成130家酒莊，另外正興建的酒莊亦有110多家。釀酒葡萄種植面積超過60萬畝，佔全國近40%；年產葡萄酒達1.4億瓶，佔國產酒莊酒釀造總量的近半。2011年以來，賀蘭山東麓的葡萄酒在國際大賽中屢獲殊榮，遠銷至40多個國家和地區，進一步增強中國葡萄酒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力【注1】。
寧夏葡萄酒行業快速發展，除帶動當地經濟發展外，亦透過積極推廣可持續農業實踐、生物多樣性保護、低碳綠色發展以及在地文化保護，成爲中國葡萄酒行業中推動環境、社會及管治（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Governance，簡稱ESG）實踐的先鋒，爲行業可持續發展作出積極貢獻和探索。
負責任消費和生產
應對氣候變化是葡萄酒行業的一個重要議題【注2】。產區許多酒莊已經積極推進綠色、低碳、循環發展。例如，位於青銅峽的西鴿酒莊率先將釀酒過程中產生的葡萄皮渣及葡萄藤轉化爲再生紙漿，並用於酒瓶包裝盒、紙箱及紙杯墊等包裝上。西鴿酒莊公共事務負責人趙倩表示，酒莊採用的環保紙每噸含有30%的皮渣成分，生產1噸環保紙可節約1.2立方米的木材資源。據此推算，酒莊每年可減少約50立方米的木材使用量，顯著降低資源消耗。此外，西鴿推出的「小酌」系列產品，用創新的易拉罐包裝取代了傳統的玻璃瓶。相較於玻璃瓶，易拉罐的重量更輕，在運輸過程中大幅減少碳排放。「小酌」系列的包裝材料也完全由葡萄皮渣和回收材料製成，全方位實現資源循環利用。
圖 1西鴿酒莊正牌「藤上藤」皮渣包瓶紙
圖 2西鴿酒莊綠化及太陽能光伏板
環境共生
賀蘭山東麓的荒漠地帶，生態系統脆弱。爲此，一些酒莊透過實施生態修復工程、保護生物多樣性、推廣再生農業等措施，減輕對環境的不利影響。在這方面，LVMH集團旗下的夏桐酒莊從建莊早期便開始強調可持續發展理念。酒莊提出「由壤而生，永續共生」，主張健康的土壤和豐富的生物多樣性是釀造優質葡萄酒的基礎。爲此，夏桐遵循再生農業原則，提高土壤健康、增嬌生物多樣性；同時減少機械耕作、採用精準節水灌溉技術、行間生草行下覆蓋等一系列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措施。夏桐透過成立蜜蜂棲息地和種植多樣化的植物，有效促進了生物多樣性的成長。夏桐酒莊總經理蘇龍表示，夏桐於2021年啓動了第三方生物多樣性審計，並計劃在此基礎上設置目標，每年增加園區內15%到20%的物種數量。
圖 3夏桐酒莊葡萄園行間生草
圖 4夏桐酒葡萄園中的蜂箱
源石酒莊是產區生態修復的典範，他們將一片廢棄的採砂坑改造爲集葡萄種植、生態旅遊和文化體驗於一體的綜合酒莊。酒莊透過植樹造林和水系修復工程，建立了2,000畝葡萄園，並打造出一個包含超過300多種、200萬株植物的獨特生態系統，透過生態修復顯著增強了該地區的生物多樣性【注3】。
圖表 5礦坑改造而成的源石酒莊
圖表 6源石酒莊生態修復
而金山產區的新銳酒莊——夏木酒莊，則遵循自然農法原則，避免機械化耕作，保留原始土壤層，維護土壤的自然結構。莊主張湃及其團隊透過人工清理石塊，保護腐殖土層，並利用防風林來抵禦自然災害。同時，透過豆類植物固氮和養鵝除草，有效避免使用化肥和除草劑，保持土壤的天然肥力與生態平衡，也提升了園內的生物多樣性。
圖表 7夏木酒莊
圖表 8夏木酒莊自然農法
社區發展
發掘當地風土特色和文化傳統是酒莊和葡萄酒企業打造獨特產品認同、增強社區鏈接的重要抓手。例如，嘉地酒園在酒莊的圖書館、咖啡廳等公共文化空間定期舉辦繪畫和攝影展覽，吸引中國及海外藝術家合作，爲遊客提供融合藝術與文化的獨特體驗。此外，酒莊正建設露天劇場，啓動寧夏小曲和西海固情景劇等藝術開發項目，鼓勵本地員工和居民參與策劃和演出，銳意成爲賀蘭山文化傳播的參與者。這些做法保護和傳承了寧夏本地文化，同時極大提升了當地社區的文化活力。
圖 9嘉地酒園藝術展
圖 10嘉地酒園露天劇場設計圖
源石酒莊與銀川市政府合作打造文化運動公園，爲市民提供了安全、包容的綠色公共空間。此外，源石酒莊的生態修復與產業開發相結合，實現產業與生態的和諧共生。酒莊年均接待遊客20萬人次，生態旅遊收入突破2,000萬元，成爲推動當地經濟成長的新動力【注4】。源石酒莊深信，生態的可持續發展是葡萄酒產業長期繁榮發展的核心。
筆者在調研中也看到，對於大多數酒莊企業而言，將ESG理念整合到經營和管理的體系中仍舊面臨著諸多挑戰，包括資源分配、技術革新、員工培訓及文化重塑等。儘管產區在可持續發展的征途上仍處於摸索前行的初級階段，但那些勇於擔當、先行先試的酒莊，透過不懈努力與創新實踐，已然爲整個葡萄酒行業樹立了可持續與高質量發展的典範。這些成功案例，無疑爲同行提供了寶貴的經驗與啓示，激勵著整個行業向着更加環保、和諧與高效的發展模式邁進。
注1：http://nx.people.com.cn/n2/2024/0813/c192150-40942550.html
注2：https://www.reuters.com/business/sustainable-business/hard-hit-by-climate-change-winemakers-turn-sustainability-ride-storms-2022-09-14/
注3：https://www.caghp.org.cn/detail/3475.html
注4：https://www.caghp.org.cn/detail/3475.html
（本文作者爲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MBA畢業生、歐勵蔚Ecoliv ESG諮詢創辦人兼CEO 厲以寧、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副教授張閆龍，以及港大經管學院管理及商業策略助理教授顏示硼。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責任編輯郵箱：tao.feng@ftchines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