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濂共進午餐的前夜,我翻出他幾年前出版的暢銷書《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重讀書中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他在不同場合講過多次,恰好也把他與我的職業——哲學學者與記者——聯繫了起來。
故事說的是,1939年,二戰正酣時,維特根斯坦和學生馬爾康姆在一次聊天中,談到德國政府正譴責英國政府煽動謀殺希特勒。馬爾康姆認爲,英國人不可能參與這件事,因爲這不符合他們的「民族性格」。維特根斯坦聽後很生氣,以至與馬爾康姆斷交,幾年後才寫信給學生,解釋自己當時的憤怒:「你關於民族性格的議論,它的簡單幼稚使我喫驚……如果研究哲學不能使你在使用危險的語句時,比任何一個記者更爲謹慎(而這種人是爲了他們自己的目的而使用這種語句的),那它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