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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策劃

《燃點》導演關琇:創業者是這個時代的主角

2019年伊始,一部真實記錄中國第三代創業者生存狀態的電影《燃點》在中國各大院線上映。這部記錄了14位執著奮鬥的創業者的創業歷程的電影紀錄片一上映,便引發了很高的關注和討論。

作爲這部電影的導演關琇在接受FT中文網專訪時,分享了她拍攝這部紀錄時代創業者紀錄片的心路歷程:在今天這樣一個時代,如果有一件事可以點燃一代人的激情和夢想,那無疑就是創業,「我拍的確實是風口浪尖潮流上的人,都是新時代的移動網路的創業者,但我事實上是給所有的能養活一個人、十個人的那些民營經濟鼓與呼,他們是社會進步的根本動力。中小企業纔是這個社會的最小的經濟細胞。」

關琇是最早聚焦中國創業熱潮真人秀節目《贏在中國》及其續作《我是創辦人》的總導演,同時她還是電影《燃點》出品公司細藍線影業的創辦人。關琇不僅有二十餘年作爲導演的從業經歷,同時作爲創業者,她對中國幾代創業者的經歷也有著強烈的共鳴和深刻的認知,她瞭解他們,也更理解他們。

FT中文網:怎麼想到把創業者故事搬上電影大銀幕?

關琇:因爲我一直都是做跟創業有關的電視節目。到了2016年,我接觸了一大批年輕的創業者,透過他們,我感到這個時代在發生變化,這一代年輕的創業者也跟上個時代的創業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所以,我就想做一個項目,記錄他們、記錄時代。所以就有了《燃點》這部電影。

當然,只是這個項目的一部分,我這邊還有一個圍繞這些創業者的五集長片在製作中,也在跟進拍攝。畢竟電影的體量有限,更多的內容、更有邏輯性的部分,放不進電影裏,我們會把它放到長片裏。

FT中文網:那爲什麼不直接推出五集長片,而是先出一部電影呢?

關琇:我個人很喜歡紀錄片,之前也參加過幾部電影的出品,所以我很想做一部上院線的紀錄電影。每個導演都有一個電影夢。當然,更重要的是,電影院可以號召更多的普通人來關注紀錄片和創業。

選擇電影先上映,是因爲大銀幕是不言而喻的存在。但是電影的表達要求比較極致、感性多一些,比如人物的命運、情緒等等,都是電影很適合呈現的,所以我們會把更多故事性的東西放進來。那麼道理和事情,就是要放到五集長片裏來慢慢講。比如這五集,我可以在第一集講初心、格局,在第二集講資本、商業模式,但是電影裏就不能這樣展開說。更重要的是,我們選擇的拍攝人物中,51信用卡孫海濤,拉鉤網許單單,皇包車孟雷潘飛也同樣拍攝了14多月,甚至更長時間,在長篇中有他們翔實的創業故事。

當然,《燃點》不論是電影還是長片,不同的形式但是都表達了我對這個時代創業和創業者的思考和觀察。電影裏,可能更多的是我的觀察,我看到的東西,一些感動或打動我的東西;長片,則是更多的思考,比如新的經濟模式、比如創業者的反思。但這種話,不是電影能夠展現的,我可以透過長片的解說詞理性地表達出來的,所以這兩者是有區分的。當然,俗話說影視是一門遺憾的藝術,我也希望透過長片來把電影中我不滿意的部分彌補回來。

FT中文網:您剛纔也談到對電影有一些不滿意,那您怎麼綜合評價自己的作品?

關琇:我不評價我的作品我只是說自己是有遺憾的,因爲影視本來就是遺憾的藝術,跟股市、投資、創業都一樣,都是遺憾的藝術哈哈。

所以評價的事還是讓觀衆評價吧,還是讓創業者評價吧,讓看過電影的人評價。

FT中文網:有看過電影的創業者說,電影展現的不如他們經歷的殘酷、慘痛,您怎麼看?

關琇:我覺得電影也不是要來比慘痛的,只是把我紀錄到的真實呈現給觀衆,老羅和戴維,包括安傳東,他們經歷的慘痛大概是每個創業者不同階段都可能遇到的,?只是老羅和戴威有些過程東西我沒有拍到,也不忍心使勁拍,這纔是真正的遺憾。

沒拍到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我覺得基本沒有主觀原因,都是客觀原因,就是拍不到,就是他們消失了,不讓拍。各種客觀因素和不可控讓我們觸及不到最核心、最根本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真相殘酷的那一面。

我非常不忍心去追問,但是作爲一個導演,作爲一個要想記錄時代的人,我還是很想拍的。如果能拍到,我不會拒絕去拍的,但就是沒拍到。而且紀錄片不像是電影,是有臺本,拍不好可以重來的。紀錄片是真實的影像,是稍縱即逝的當下,很多東西過去就過去了。

FT中文網:網上還有評論說,最後這部電影的主角變成了不知名的創業者安傳東,您怎麼看這樣的觀點?

關琇:安傳東之所以拍得那麼完整,是因爲他沒有防線,也沒有祕書。你看到他的創業公司,總共就是三個人,所以他的一切都可以被我們拍到,他也完全敞開心扉。

但是其他人不同,他們大多是被外界所知的、具有知名度和影響力的人物,想要他們完全敞開心扉非常難。拍企業家和拍普通老百姓的紀錄片不一樣。比如最近小黃車出現問題,也是在我們電影拍攝殺青之後纔出現的,所以我們還是希望能夠跟拍一下,在電視長片裏有一個相對完整的交代。但是你可以想像,這個難度有多大,不要說現在跟蹤拍攝,就是一個專訪都很難。

所以,可能有一部分觀衆看著不夠解渴,我也非常理解。

FT中文網:像安傳東這樣的創業者也有很多,爲什麼您選中了他呢?

關琇:安傳東代表了今天大多數的創業者,也代表了那些成功創業者、風光企業家的第一次大多數人都經歷過好多次失敗,堅持下來纔可能有所成就。絕大多數創業者都倒在了這個階段,因爲你默默無聞,所以倒了就倒了,也沒有人關注。

安傳東跟戴威同歲,都是同時代的人,名校畢業、幾乎同時起步創業,經歷也差不多,經過了好幾次失敗,不同的是戴威的這次創業先是獲得了很大發展,獲得了掌聲和關注,但現在遭遇了一個很大的困境。雖然安傳東沒能有戴威這樣的經歷,看起來這一跤跌得也沒有那麼重,但是事實上他們兩都在面臨人生的艱難和教訓。我估計痛苦、磨礪和成長、吸取教訓應該也是一樣的,沒有大小之分。

所以,我當時一定要選一個所謂的草根創業者、普通人,在幾個候選人中,安傳東是最有代表性的,就定了他。

FT中文網:電影中這幾個人物,最打動您的是哪一個?跟您開機時設想一樣嗎?

關琇:沒有特別大的不同,但是我想講一個讓我很意外的感受,就是羅永浩。我在拍他之前都不認識他,但是看過他的演講,心想這麼能說的一個人,也不怵鏡頭,拍起來應該是很順手的。結果,才發現,他這樣一個表達能力如此好的人,竟然很不願意對著鏡頭、也不願意說話。我們計劃好很多的內容,但是因爲各種原因都沒有拍成。所以,我把他說的那句「我不願意當衆演講,特別不願意」剪到了電影裏,呈現一個與大衆認知完全不同的羅永浩。

拍了快兩年,從最開始我希望打開羅永浩的心扉,讓他呈現更精彩的故事,最好是把他的艱難經歷都拍下來,但是我尊重個人意願和私隱。不過在這麼長拍攝過程中,也不斷地跟羅永浩熟悉起來,最後的採訪還是比較敞開心扉分享了很多,比如他太太的部分,家庭的部分。很多時候他的故事不用說,鏡頭自然就能流淌出來。聊以自慰的是最真實的創業經歷,不需要濃墨重彩也能表達的。

FT中文網:看到羅永浩的故事,給人的感覺是有些人可能很熱愛這個東西,但是自己不擅長。而你熱愛的東西,卻是你擅長的。

關琇:是的。比如我就跟羅永浩開玩笑,你何必在這裏辛辛苦苦做手機呢?現在內容付費時代,你一年出去演講幾次,剩下的時候真是可以閒雲野鶴、悠哉遊哉,何必這麼苦呢。但是你看,羅永浩做手機做得很苦,他也發火,但是過程一直堅持,,這是真心的熱愛。

所以,我在一篇文章裏也寫到:對於一個創業者來說,最大幸運的是你擅長的東西恰恰是你熱愛的東西。比如我自己,我就喜歡做片子,也算擅長這個,更熱愛這個,別的我也沒有謀生手段,我想要掙錢養活自己也只能幹這個事。但大多數人可能並不是這樣。

比如電影裏講金星的故事,我覺得他是我拍攝的創業者裏面最理性的一個。他最開始幾次創業,也跟安傳東一樣,一腔熱血結果經歷了幾次失敗,疼久了,現在做事特別理性。他雖然三次創業都跟女性變美有關係,在電影裏他自己也說他愛美,但是怎麼把愛好的事情、變成擅長的事情呢?

金星就說,他第二次創業失敗,遇到了一個做醫美的大哥,這個大哥跟他說,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去南韓做整形嗎?數字說出來,把金星嚇了一跳。金星就看到了一個新的機會,但是他也做了很多理性的分析,第一次做網路產品創業失敗,他就跑去騰訊工作兩年,算是積累進修;第二次創業失敗,是因爲已經有幾家頭部的公司,沒有後來者的機會。那麼這次,他發現了這個機會,同時看到行業裏沒有大的巨擘,於是才決定第三次創業。

你說他有多喜歡呢?也不一定,如果有另外一個機會,也許他就去做那個了。

FT中文網:您拍電影、未來還要出長片,有沒有想過把「燃點」做成一個產品?

關琇:產品化涉及到紀錄片的整個生態,這不是我個人能夠解決的。創業領域的題材我還是會一直關注的。

現在我們有不少做紀錄片的機構,各有各的活法,有些是大企業贊助,然後片尾鳴謝;有些是政府、機構的任務,這些都能生存下來。當然還有很多獨立紀錄片,市場比較艱難。中國的紀錄片市場還需要培育。

當然,我並不是說紀錄片要像商業片那樣的票房,纔算成功。而是在一個成熟的市場,好片子一定要掙到相應的錢。可能會有上下浮動,命好的票房更多點,命不好票房會少一點,但不會太離譜。不會是《四個春天》這樣的優秀紀錄片,又是得獎,口碑又好,片子本身也好,但是票房完全不匹配。像《四個春天》這樣的品質的紀錄片,應該是七、八千萬到一億左右的票房,現在還差很遠。最近上的幾個紀錄片質量上都不錯,都是各有千秋,但都是百來萬的票房。

所以,現在大家討論紀錄片商業化,我覺得爲時過早,中國目前還沒有基本土壤。我們做的事爲什麼要堅持上院線,除了我的題材是面向大衆的紀錄片,同時我也希望中國的電影觀衆中有一些人慢慢被培養起來,每年會花一點的時間和場次去看紀錄片。

只有慢慢市場成熟了,纔有可能說好的紀錄片就是好的,不好的紀錄片就是活該。所以未來紀錄片商業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FT中文網:您選擇拍風口上的創業者們,是不是覺得他們會比小衆的紀錄片更加受大衆的關注,讓更多人走進紀錄片?

關琇:我拍攝的關鍵詞是「時代」,這是我最關心的。早年我在央視的新聞中心工作,算是記者出身,所以我更關注那些大衆感知的話題。中國的很多紀錄片,拍得都很好,但是偏小衆,我希望能夠記錄下「時代」,也就是反映一個時代的共性,拍攝這個時代最熱鬧的那個羣體,創業現在在中國雖然不是人人都在做,但它確實是一個最顯在的羣體,是一個像潮流一樣的東西,我可能對這樣的題材比較感興趣。

所以我拍的確實是風口浪尖潮流上的人,都是新時代的移動網路的創業者,但我事實上是給所有能養活一個人、十個人的那些民營經濟鼓與呼。他們是社會進步的根本動力。中小企業纔是這個社會的最小的經濟細胞,如果你身上細胞有問題,你會慢慢死的,改革開放40年最偉大的是釋放了個體作爲經濟細胞的創造力,我也相信這種創造力是未來中國繼續發展的動力和希望。

但我也不會美化創業。真實,纔是對時代最好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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