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2年,當約翰·D·洛克菲勒設立了世界上第一個家族辦公室時,他與他一手創立的標準石油 正受到外界輿論猛烈抨擊,洛克菲勒一直在思考如何讓自己所創造的財富在那個動盪的時代傳承下去。這個設立在紐約洛克菲勒廣場56樓的家族辦公室,在專業經理人協助下,將家族旗下所有資產集中管理。百年來,洛克菲勒家族辦公室爲家族的世代成員提供了包括法律、投資、財務、慈善等一系列家族事務服務的功能,不僅讓洛克菲勒家族免於受到後續標準石油分拆以及戰爭的影響,枝繁葉茂不斷繁衍,還幫助洛克菲勒家族在美國主流社會提升了社會影響力,甚至誕生了一個副總統。
Fortune,在英文中既有財富的涵義,也有「命運」的意味。時勢造英雄,在任何時代都有踩準風口的人,憑藉着天時地利人和,積累了一定的財富。然而,如何讓財富成爲命運的贈予而不是詛咒,考驗的不僅僅是財富擁有者的智慧,更是在變化的歷史中,對於趨勢的把握。透過專業的人才,專業的服務,讓財富穿透時間,惠及我們所愛的人,這是很多家族辦公室成立的初衷。
時間和資本永恆流動。從工業革命帶來的鉅額財富積累到全球化合作帶來的中國經濟的崛起,財富的轉移也帶動了家族辦公室的市場的變遷。麥肯錫的報告顯示,從家族辦公室的全球分佈上來看,儘管歐洲和北美由於歷史的優勢,仍然有70%的家族辦公室;但亞太已經成爲了家族辦公室行業成長最快的地區。尤其是香港,截至2023年,香港共計有2700家單一家族辦公室,冠絕亞洲。
背靠內地:讓財富擁有時間的複利
如果說紐約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城市,那麼香港則是超級富豪最愛的居住地。根據Wealth-X發佈的2023年《全球超高淨值財富報告》,香港擁有12,615名超高淨值人士,居於全球首位。龐大的超高淨值人羣的背後是廣闊的內地市場和迅速發展的內地經濟。香港證監會2023年度的《資產及財富管理活動調查》報告顯示,2023年,香港管理的資產規模在31兆港元以上,溫和成長約2.1%,當中約三分之二的資產來自香港以外的投資者;受惠於私人銀行和私人財富管理業務的強勁表現,香港去年錄得的淨資金流入更較2022年成長超過3.4倍,接近3,900億元。
中國擁有世界第二大億萬富翁羣體,僅次於美國。麥肯錫的報告顯示,2025年中國超高淨值家庭數量將達到6.0萬,擁有的資產規模將達到38兆人民幣。 其中以「創一代」企業家客羣爲主。這其中既有已到耳順之年的「製造業主」,也有正在當打之年的高科技新貴,如何將「創一代」的財富在波動的市場環境下保值,傳承是他們共同面臨的問題。
實際上,近年來世界地緣危機的加劇以及全球資本市場的大幅波動已經讓越來越多的富裕階層將財富管理的需求從增加財富收益調整爲降低財富風險。《中國高淨值人羣黃金投資需求洞察》報告顯示,財富保值(56%)和財富安全(53%)成爲高淨值人羣財富管理的首要目標,其重要性已超越了財富增值(51%)。
透過專業的服務,和稅務,法務,以及教育規劃,不僅可以獲得身份和教育的優勢,實現財富的成長和保護,也可以對家族成員進行財富教育和維護家族遺產,確保財富和價值觀能夠傳承給下一代。在這個烏卡時代中只有擁有了「時間的複利」的財富,纔是對於家族最好的保護。
面向全球:完善的金融和法治環境
作爲資產管理行業的重要組成部分,香港的家族財富管理歷史可追溯至19世紀末。 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展,香港已經成爲亞洲最大的跨境財富管理中心之一。作爲全球最大的離岸人民幣中心,香港是全球資本進入內地的樞紐,也是內地資本出海的前哨。依託於成熟的司法體系和全球最活躍的資本市場,香港不僅爲國內外投資者提供了自由且良好的營商環境,多樣化的金融產品,簡單的稅制,也提供了高度的法律保障。
數據顯示,目前全球排名100的銀行中有73家位於香港, 156家持牌銀行和8家虛擬銀行也落戶於此;此外香港還擁有164家授權保險公司,超過26萬名從事金融的國際級人才。
在香港,家族辦公室可以運用全球最爲豐富的金融工具進行多元化投資,同時也可以利用其接軌全球的法律體系和簡單優惠的稅務體系,設計規劃家族財富的傳承,隔離風險,最大化受益。與此同時,對於在動盪的商業環境下尋求成長的家族企業辦公室而言,香港也是面向亞太,連接擁有14億人口,經濟總量達到18兆美元的中國內地市場最佳落腳點。
近年來,香港政府在政策上也不斷加強對於家族辦公室行業的扶植。2023年3月,香港政府宣佈了包括新的「資本投資者入境計劃」、提供稅務寬減、提供便利市場措施、成立香港財富傳承學院在內的八項措施,以促進全球家族辦公室在香港蓬勃發展。其中,將單一家族辦公室在香港管理的家族投資控權工具(FIHVs)豁免利得稅以及新的「資本投資者」入境計劃,進一步降低了投資門檻並且減免了稅務,讓香港掀起了一股「家辦潮」。最新數據顯示,2024年上半年,香港投資推廣署已經幫助52家家族辦公室在港開設或者拓展業務。
文化共通:人才與市場不斷完善
沒有什麼文化概念像「家」這樣在中國深入人心, 而「家」同時也是在中國語境下最爲複雜的概念。以「傳承」爲關鍵詞的家族辦公室,不僅關係到財富的順利繼承與保值增值,更意味著需要對整個家族的發展進行規劃和經營。
作爲服務少數客羣,甚至是單一家族的機構,家族辦公室需要與客戶保持密切的聯繫,並且在投資組合設計,慈善事業,家族教育設計等各個方面與客戶保持良好的溝通,才能保證家族財富的永續傳承。值得一提的是,目前針對中國超高淨值人羣的家族辦公室行業仍然在起步階段,無論從客戶教育還是行業服務標準化方面都有大量工作需要做。打造什麼樣的「家族文化」,如何設計符合家族利益的財富傳承和教育規劃?如何提升家族的社會影響力等都沒有前車之鑑,需要從業者結合中西方的市場與文化進行不斷的摸索。
因此,文化的共通性對於家族辦公室尤爲重要。一位歐洲老牌私人銀行總經理曾經對筆者表示,他在中國接觸了很多個企業家,但是發現他們非常不好打交道。「我發現這些客戶對於自己的錢掌控欲很強,他們需要我們給予詳盡的回報和理由,同時他們會更多的參與到家族基金的管理中。」這位銀行家不解的表示,「這在瑞士的家族辦公室中是非常少見的。」另外一位來自保險背景家族辦公室的經理人則表示,鑑於不同的文化背景,很多國內的客戶會更重視風險隔離以及家族整體形象方面的問題,需要家族辦公室做更多額外的工作。
「有的時候客戶需要的不僅僅是風險控制,財富的增值,他們更在意透過哪些方式可以提升整個家族的地位」這位負責人表示。「我們會經常與國內國際資源聯動,爲客戶提供多樣化的服務,例如慈善事業,教育規劃以及拓展圈層等服務。對於內地客戶來說,「在中國,懂中國」十分重要,香港在這方面的優勢十分明顯。」
值得一提的是,香港還是很多內地超高淨值人羣在教育規劃方面的優先選擇。與國際接軌的優質的教育資源育和便利的地理位置,讓香港成爲了目前新富人羣獲取身份的重要理由。而近年來不斷增加的優才計劃,也讓香港在大陸人才儲備方面十分充足。與此同時,香港政府還積極在專有人才和專業服務上下功夫。先前香港政府公佈的政策中,既有政府資助的香港財富傳承學院以及投資推廣署領頭的專業服務隊伍,也有藝術,慈善等近年來家辦新興領域方面的市場培育舉措,爲香港家族辦公室市場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隨著越來越多的家族辦公室傾向於在多地設立以充分整合全球資源,以利用當地的資源爲家族提供符合家族需求的特殊解決方案,未來多元化和戰略性的投資組合設置將成爲趨勢,內地和香港互動協作也將進一步增加,香港將進一步受益於內地新富人羣的迅速發展。